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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尔罗斯及其纳仁汗部

关键词:郭尔罗斯;历史     我要发布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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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都讷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居住的地方,曾有濊貊、夫余、勿吉、靺鞨、契丹、女真、满、汉等众多民族在这里繁衍生息,蒙古族也一度在这里游牧。自1195年至1635年,历经金、元、明、清四朝计440年,蒙古族郭尔罗斯的纳仁汗部曾在这里驻牧。伯都古城就是当时的纳仁汗浩特。至今在内蒙古一带提及纳仁汗浩特,很多人都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440年在人类历史长河中可谓之弹指一挥间,但在伯都讷文明史中却占有相当分量的比重。因此,有必要对其进行深入研究。

郭尔罗斯亦称豁罗剌思,豁罗剌思是郭尔罗斯的同名异译。在《蒙古秘史》、《史集》、《蒙兀儿史记》中称豁罗剌思,《元史》中称火鲁剌思,《蒙古黄金史纲》称郭尔罗特,《蒙古黄金史》称豁罗兰,清代后期著作中多数称郭尔罗斯。

豁罗剌思是一个古老的部落,在漠北兴盛一时。她干扰过辽金边境,参加过反对成吉思汗的联盟,也支持过成吉思汗统一草原各部的战争。她从森林走向草原,由根河逐步向南迁徙到东胡系与濊貊系交界之地。①1195年,郭尔罗斯之纳仁汗部迁徙到松嫩交汇处伯都讷一侧。成为伯都讷的属民。

豁罗剌思一名,始见于文字记载是1240年成书的《蒙古秘史》,是迭列列斤蒙古中弘吉剌惕部的一个分支。豁罗剌思最初是一个人名,弘吉剌惕的玄孙称豁罗剌思,后来的豁罗剌思氏族便出自这个人的名字。先是由人名嬗变为氏族名,又从氏族名嬗变为地名,其中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变革时期。

公元911世纪,蒙古室韦的一部分由也里古纳河(今额尔古纳河)流域西迁到斡难河(今鄂嫩河)、怯绿连河(今克鲁伦河)和土剌河(今土拉河)三河上游一带。按《史集》分为尼鲁温蒙古和迭列列斤蒙古两大支。迭列列斤蒙古意为一般蒙古人。迭列列斤蒙古又分16部,其中最著名的有弘吉剌惕、塔塔儿、札只剌惕、的岳吾惕、阿鲁拉惕等部。出自一个祖先的有弘吉剌惕、亦乞剌思、斡勒忽讷惕、额勒只斤、豁罗剌思5部②。

豁罗剌思共有四个支系,即:薛赤兀儿部,于金大定二十五年(1185)臣服成吉思汗,迁至三河之源与蒙古部交错而居;绰讷黑察罕部,于金明昌六年(1195)北上回到根河老营地;纳仁汗部,于金明昌六年(1195)迁至松嫩交汇处;万夫长也可·也速儿部,于元至元二十六年(1284)随军西征,迁至中亚伊利汗国居住。

金大定二十九年(1189),铁木真被推举为蒙古部汗,从此引起了北方草原各部争夺汗位的斗争日趋激烈。其间,豁罗剌思部参加了历史上著名的13翼之战。

金明昌六年(1195),弘吉剌惕及其属豁罗剌思部,不仅与蒙古(铁木真)部抗争,同时出没于金国的临潢路,骚扰金国边境。因此,金章宗完颜璟命宗浩佩虎符率万人戍泰州,征弘吉剌惕部。弘吉剌惕寡不敌众。弘吉剌惕部所属6部在首领忒里虎率领下,举部降金。金国为了削弱弘吉剌惕部的力量,将其中以纳仁汗为首的豁罗剌思的一支纳仁汗部迁徙到金国内地的松嫩两河交汇处驻牧。从此,郭尔罗斯之纳仁汗部成了这里的主人。

金国之所以将纳仁汗部迁徙到松嫩交汇处一带,一是因为这一带史称达鲁古(羊的肩甲骨),北流松花江与嫩江汇流形成一个达鲁古,洮儿河与嫩江汇流亦形成一个达鲁古,而拉林河与东流松花江交汇又形成了第三个达鲁古。金国将纳仁汗部置于天然屏障的三个达鲁古之间,把纳仁汗囚禁在这里,以防他们再次犯上作乱;二是松嫩汇合处一带属河滩平原,水草丰茂,适于蒙古人的游牧生活,把他们安置在这里可以使他们安居,有利于稳定。

金宣宗贞佑二年即成吉思汗纪年九年(1214),在蒙古军强大攻势压力下,金国遣使求和,成吉思汗退出居庸关。然后命其弟哈萨尔沿海而进,指令“攻下大宁城,大宁城即降则至其彼厢,经女真之夫合讷处。夫合讷若思拒敌,则剿而捕之,彼若降,则经其边上诸城,沿浯剌、讷浯等河而去,溯讨浯儿河,越山归大营中来。”③根据这一命令,哈萨尔与主儿扯歹、阿勒赤、脱仑扯儿必四人率军“下大宁城,受女真夫合讷之降,并下沿途之城讫。”④文中的夫合讷指浦鲜万奴,浯剌、讷浯、讨浯儿河是指松花江、嫩江、洮儿河。当时,在松花江、嫩江汇合处驻牧的主要是豁罗剌思部。这次出征的任务,除了占有金国管辖的地域外,还要收复沿江蒙古各部。所以,在这次征战中全部收复了豁罗剌思部。⑤对于这一历史事件,由于各种史籍记载在时间上的其说不一,而使笔者感到困惑不已。在拙作《纳仁汗浩特与伯都讷》一文中,由于没有充分的证据来说明是非,只能牵强附会于史料的记载。对于这一历史问题,黑龙江省民族研究所研究员、蒙古族教授波•少布先生研究的比较透彻。他说:根据《元史》1213年秋,分兵三路向金国进军。“皇弟哈萨儿及斡陈那颜,拙赤得、薄刹为左军,遵海而东,取蓟州、平、滦、辽西诸郡而还。”⑥上述事件就是《蒙古秘史》中,降蒲鲜万奴、征服松嫩沿江诸城一事。文中的哈萨儿就是哈萨尔,拙赤得即主儿赤歹,同名异译……。因为1213年秋出发,南进取蓟州(天津蓟县)、平、滦(河北省卢龙、滦县),然后折向北取辽西诸郡,要征服这么大一片土地,也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所以到大宁城,松嫩两河,也接近1214年,差度不会太大。而《蒙古源流》的记载,时间上差的就比较多。“岁次壬戌……进兵郭尔罗斯,郭尔罗斯之纳仁合罕,率其二十万郭尔罗斯,迎战于克里什·库卜克尔之地。时有哈萨儿诺延……生擒纳仁合罕,遂收服郭尔罗斯矣”。⑦

壬戌为1202年,相差12年。当时漠北高原各部还没有统一,若东征豁罗刺思,还有塔塔儿、弘吉刺惕部的屏障,再说松嫩两河流域还在金国境内。所以收复金国区域内的豁罗刺思部,必须在蒙金战争后的年代里。实际上《蒙古源流》中所记载哈萨尔征郭尔罗斯一事与《蒙古秘史》、《元史》所记载,哈萨尔征豁罗刺思都是指一个事件,只是年代有误而已。根据上述史实,征豁罗刺思当在1214年,较为确切⑧。另,1202年弘吉刺惕部还没有归顺成吉思汗,因此,哈萨尔率弘吉剌惕部攻进豁罗刺思界是不可能的。豁罗刺思部当时地处金国内地,而当时成吉思汗对金国是很忠的,金国封其为“扎兀惕·忽里”之职(即比招讨使小的官职),当时成吉思汗不会派其弟哈萨尔去金国内地收复豁罗刺思部的。疑《蒙古源流》记载之“壬戌”应为“甲戌”之误。

蒙古军收降了纳仁汗的郭尔罗斯部后,要求他们跟随蒙古军出征,纳仁汗以年迈体弱为借口,请求在故里安度晚年,蒙古军当时正处于战争的紧要关头,也没有更多时间规劝,只好把其纳为蒙古部的属部,就地安置,防守家园。然后哈萨尔溯洮儿河回蒙古军大营。

据学者何兴元考证:古郭尔罗斯的纳仁汗虽被安置于故地,但仍对哈萨尔心有余悸,唯恐封江后被其袭击,于是纳仁汗就沿松花江南岸台地设了许多瞭望哨,并派纳仁汗浩特北的松花江南岸台地上设了许多瞭望哨,并派军队把守,以防江北哈萨尔的袭扰。延至今日,这些古哨所已成了村落。如:下岱吉、郎郡、达户、嘎尔奇、班德、土木等等。纳仁汗共有二子,长子赛仁·察罕,次子布敦·察罕,布敦·察罕有一子,名曰布敦讷日。

忽必烈至元八年(1271)元朝建立后,纳仁汗的郭尔罗斯部归辽阳行省管辖。当时郭尔罗斯部的范围,以辽金时期的宁江州为中心,东至拉林河,西至洮儿河、霍林河下游地区,南至饮马河、伊通河下游,北至嫩江下游、东流松花江上游西岸。前不久笔者拜访波·少布先生时,得其亲笔绘制的郭尔罗斯纳仁汗部的活动范围图一张,从图上看,郭尔罗斯纳仁汗部当时的活动范围向北没有越过嫩江和东流松花江。

1368年明朝建立后,豁罗剌思部的牧地一直归奴尔干都司撒叉河卫管辖。北元与明朝对峙时期,豁罗剌思部的人口、兵力大减,地域也大大缩小,无力与任何政权抗衡,所以保持中立地位,一直沿松嫩两河流域游牧,人们称他们为高勒楚德,即沿江河的人们,汉语译为卦勒察、卦尔察或瓜尔加。

明嘉靖二十六年(1547),成吉思汗仲弟哈萨尔第十四世孙科尔沁兀鲁思诺颜奎蒙克·塔斯哈喇,为了辅佐北元蒙古达赖逊库登汗,便从呼伦贝尔草原出发,越过大兴安岭,东迁至嫩江及其支流淖儿河、洮儿河以及松花江、西剌木伦河流域,占领了岭南一带大片游牧地。其中奎蒙克·塔斯哈喇长子博第达剌之三子乌巴什,占据了纳仁汗所属的郭尔罗斯牧地及江北岸的“三肇”地区,并以郭尔罗斯为自己的部号在这里游牧。从此,纳仁汗的郭尔罗斯部受科尔沁蒙古孛尔只斤(博尔济吉特)氏的郭尔罗斯部所辖。这时的嫩江、东流松花江两岸均为孛尔只斤氏的郭尔罗斯牧地。由于科尔沁蒙古乌巴什部称郭尔罗斯,迫使人们称纳仁汗的郭尔罗斯为“挂尔察”或“卦勒察”。

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纳仁汗的郭尔罗斯曾以科尔沁郭尔罗斯之名参加了征伐努尔哈赤的九部联军战争。汉文史料将参加这次战争的豁罗剌思部译为卦勒察部。

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努尔哈赤称汉后,建立了后金政权,灭扈伦四部后,于明崇祯八年即后金天聪九年(1635),进军纳尔浑(纳仁汗浩特之俗称),并占有其地,为统治当地的蒙古人,在这里设立了官军队站,称伯都讷站,纳仁汗部的郭尔罗斯(挂尔察)及嫩科尔沁的郭尔罗斯于是年正式归顺后金国。古郭尔罗斯的纳仁汗部“被皇太极编入八旗的上三旗(正黄、镶黄、正白)中的正白旗里,取名纳仁汗苏木,从此成为八旗蒙古。”⑨崇德元年(1636),后金改国号为清,从此古郭尔罗斯部成为清朝的披甲壮丁。“经过漫长岁月的流逝,把原来的郭尔罗斯氏融合到孛尔济吉特氏中,形成了一个以孛尔济吉特氏为主体的新的部落集团。”(来源:伯都讷文艺季刊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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